庄子分节 30

(战国)庄周 / 著
 加书签  滚屏 朗读

[1]此句言应该什么,又什么?[2]辞受:辞让与接收。趣舍:与“取舍”同,收取与舍弃。奈何:如何,怎么

记住【奥福书屋】:AOFUSW.COM

[3]反衍:当作“叛衍”,指曼衍而,即消除贵贱的分别。[4]志:志,这里指天。无拘而志:使的天受到束缚。蹇(jiǎn):窒塞通。[5]谢:代谢。施:用。谢施:替使用,即遇小则用小,遇则用,心中存有小的区别。

[6]:固定。参差:齐的样子。此句言使的行为固定,而与。[7]严乎:当作“严严乎”,庄严肃穆的样子。繇繇(yóu)乎:悠闲自得的样子。泛泛乎:广泛普遍的样子。畛(zhěn)域:指划分界限。

[8]怀:藏,有生养的意思。承:承受。翼:扶助。承翼:指有偏,有私助。[9]无方:没有偏向。[10]此句言万(于适自足),没有短之分。

[11]生:指万有形的生灭。恃其成:指万有生灭,与它相关的成就也有生灭,因此,这种成就是能依恃的。

[12]说当作“盈”。位乎其形:指形没有定相。[13]举:指捉拿,把,引申为挽留。年可举:年龄可以留。消息:消

[14]义:。方:理。[15]若骤若驰:如速奔跑样,比喻万时时刻刻都在化。

河伯曰:“然则何贵于?”

北海若曰:“知者必达于理,达于理者必明于权,明于权者害己。[1]至德者,弗能热,弗能溺,寒暑弗能害,弗能贼。[2]非谓其薄之也,言察乎安危,宁于祸福,谨于去就,莫之能害也。[3]故曰,天在在外,德在乎天。[4]知天之行,本乎天,位乎得;[5]蹢□而屈,反而语极。”[6]

【注释】

[1]权:化。此句言悟到天定通达理,通达理的定明于权,明于权会滞止于以伤害自己。

[2]贼:伤害。弗能热,弗能溺:与《逍遥游》“浸稽天而溺,旱金石流、土山焦而热”,《宗师》“入濡,入热”意思相同。

[3]薄:迫近。[4]天在:天保持在心。在外:事显在外界。德在乎天:存在于自然的天中。

[5]知天之行:了解天事的区别,说“天”当作“乎”。本乎天:以天为本。位乎得:居适宜,位,居住,得,适宜,自得。[6]蹢□(zhízhú):退定的样子。蹢□而屈:指以化为滞止于时、。反:返回的关键之。语极:谈论的极致。

曰:[1]“何谓天?何谓?”

北海若曰:“牛马四足,是谓天;落马首,穿牛鼻,是谓。[2]故曰,无以灭天,无以故灭命,无以得殉名。[3]谨守而勿失,是谓反其真。”[4]

【注释】

[1]说“曰”有“河伯”二字。

[2]落:与“络”同,马笼头。此句言牛马生有四只,这自然的天;将马笼头,将牛穿鼻绳,这为的造作。

[3]故:机巧。无以故灭命:用机巧毁灭自然的天。殉:与“徇”同,。无以得殉名:以适自得去换外在的名声。[4]真:,自然的天。反其真:归返自然的天

【导读】

本文选自《秋》篇,通河伯与北海若的七问七答,广泛地讨论有关宇宙、自然以及对事生之度等多方面的问题,是了解庄子哲学中以适自然为贵思想的重文字。

文章结构自然,由河伯的“七问”与北海若的“七答”组成,也算庄子书中太多见的宏篇巨制。这篇文章的起最为浩瀚,既是全篇的引言,也是文中第问的肇端,即河伯所见的“天地之美”。这第番问答的结在“美”本,而在河伯见黄河之浩渺,秋之浑茫,自以为“美”属于己(天之美为在己)。在这里,作者开篇即有调侃意味,即河伯初视“仲尼之闻”与“伯夷之义”,今见浩,始知仲尼之小,自谓得其“”,而从北海若的回答看,河伯如“井□可以语于海”,于调笑河伯时,也兼带调侃了仲尼之徒。所以北海若的第次回答“天,莫于海”,河伯的“自多”,也如伯夷之“名”、仲尼之“博”,皆为的“自多”罢了。继此,第二番问答围绕“天地而小毫末”展开,讨论的是时的无穷与事化,可与《逍遥游》篇中的“小之辩”观。第三番问答主旨是“至无形,至可围”,北海若的答词则包确定与模糊。第四番问答是如何从万的表面和涵,分辨其小贵贱,这里申论的是其小与贵贱的无常。第五番问答是讨论对外在事如何“辞受趣(取)舍”,兼退之意,再次申论了庄子破“执”而顺“自然”的思想。第六番问答由河伯问“”有何可贵引起,北海若认为以外己心,因为“”即“自然”,本于自然,就而达到极致,也就无所谓贵贱。第七番问答是“天”,实“天然”与“为”之论,在这里,庄子提了“无以灭天”的著名论断,所言的“反真”,也就是老子的“归真返朴”的意思。

纵观全文,由秋之景到天之论,视域开阔,议论风发,充分展现了庄子自然论的思想。有说“读《庄子·秋篇》,见识终宏阔”(李《文章义》),“宏阔”二字,十分形象而到。

埳井之□

公孙龙问于魏牟曰:

[1]“龙少学先王之而明仁义之行;同异,离坚;[2]然然,可可;[3]困百家之知,穷众之辩;吾自以为至达已。今吾闻庄子之言,汒焉异之。[4]知论之及与,知之弗若与?[5]今吾无所开吾喙,敢问其方。”[6]

公子牟隐机息,仰天而笑曰:[7]“子独闻夫埳井之□乎?[8]谓东海之鳖曰:‘吾乐与!跳梁乎井,入休乎缺甃之崖;[9]赴则接腋持颐,蹶泥则没足灭跗;[10]还虷蟹与科斗,莫吾能若也。[11]且夫擅壑之,而跨跱埳井之乐,此亦至矣,夫子奚入观乎!’[12]东海之鳖左足未入,而右膝已絷矣。[13]于是逡巡而却,告之海曰:[14]‘夫千里之远,足以举其;千仞之足以极其。禹之时十年九潦,而弗为加益;汤之时八年七旱,而崖为加损。[15]夫为顷久推移,以多少退者,此亦东海之乐也。’[16]于是埳井之□闻之,适适然惊,规规然自失也。[17]

“且夫知知是非之竟,而犹观于庄子之言,是犹使蚊负山,商蚷驰河也,必胜任矣。[18]且夫知知论极妙之言而自适时之利者,是非埳井之□与?[19]且彼方跐黄泉而登皇,无南无北,奭然四解,沦于测;

[20]无东无西,始于玄冥,反于通。[21]子乃规规然而之以察,索之以辩,是直用管窥天,用锥指地也,亦小乎![22]子往矣!且子独闻夫寿陵余子之学行于邯郸与?[23]未得国能,又失其故行矣,直匍匐而归耳。[24]今子去,将忘子之故,失子之业。”

公孙龙呿而举而,乃逸而走。[25]

【注释】

[1]公孙龙:姓公孙,名龙,赵国,以倡导“坚论”著称,今有《公孙龙子》书,存《迹府》《马论》《指论》《通论》《坚论》《名实论》六篇,代表的主思想。魏牟:魏国的公子,封于中山,即今河北定县。[2]同异:能将同和异的区别而为,即认为万“毕同毕异”,从某个角度、某个层次看,万都是相同的,从另角度、另层次看,即使是同,在同的瞬间,状也完全同。离坚:认为坚属于同(石头),即认为,对于同块石头而言,用手触模它,只能觉到度,而觉到,相反,用眼睛观看它,只能看到,而看度,因此,和坚可能同时属于石头的特

[3]然然:以然为然。可可:以可为可。[4]汒焉:茫然。[5]此句言是辩论,还是智?[6]喙:。方:

[7]隐机:凭几而坐。息:与“太息”同,叹息。[8]埳(kǎn)井:井,废井,说指井。[9]跳梁:跳跃。井:井四周的栏杆。甃(zhòu):用砖垒起的井。崖:边。[10]颐:巴。接腋持颐:指巴或腋齐平。蹶泥:在泥中跳跃。跗(fū):与“趺”同,背。

[11]还:回头看,说“还”有“视”字。虷(án):即孑孓,蚊子的幼虫。科斗:即“蝌蚪”。[12]擅:专有。跨跱(zhì):盘踞。奚:何

[13]絷(zhí):拘束,牵绊。[14]逡巡:退却。之:指埳井之□。[15]潦:洪

[16]顷:时间短。久:时间。推移:化。多:增加。少:减少。退:指海岸宽或窄。[17]适适然:惊惶定的样子。规规然:恍然若失的样子。

[18]知知是非之竟:指智慧足以知是非的所在,竟,与“境”同。使蚊负山:说“蚊”有“虻”字。商蚷(jù):马蚿虫,百节虫。

[19]知知论极妙之言而自适时之利:智慧足以知玄妙的理,只知谋取时的名利。[20]方:将。跳(cǐ):蹈,踏。黄泉:指地。皇:指天。奭(shì)然:受拘束,没有负担的样子。奭然四解:指神自由驰骋,形仿佛消释分解了样。沦:隐没。沦于测:入神妙莫测的境界。

[21]玄冥:玄远幽,指通:无所通,指

[22]规规然:认真寻找的样子。用锥指地:用锥子的尖端测量地的小。“用管窥天”“用锥指地”都是用形容见识少。

[23]寿陵:燕国的都邑。余子:少年。[24]未得国能:没有学到邯郸走路的仪说“国”当作“其”。[25]呿(qū):张开。逸:逃走。

【导读】

本文选自《秋》篇,通公孙龙与公子牟的对话,批评当时诡辩学派“同异,离坚”的思想方法,宣扬了庄子顺化自然的观念。

在战国年间,诡辩学派以惠施与公孙龙为代表。据冯友兰《中国哲学史》的考述,当时辩者当分二派:“派为‘同异’,派为‘离坚’。者以惠施为首领,者以公孙龙为首领。”虽然本文将二者混,即笼统言之,在《庄子》书中,与辩者的论争主是在庄、惠间展开,且多以两的对面争锋现,因为庄子以惠施为畏友,而这里假托寓言借魏公子的批评公孙龙,显然更多的蔑与贬斥。所以该文是借批评公孙龙,用旁渲法突庄子。例如开篇就写公孙龙自恃辩才,所向无敌,可是听了庄子的言论,以致“无所开吾喙”,首先就将庄子置于辩者之。接着以公子牟的言说拓展议论,共分两节,节是以婉曲而形象化的比喻,批评公孙龙的陋;节是直接而明确地申述“庄子之言”之可及,所谓“相与谋”,以斥退公孙龙而结束全篇。

在这篇文章中,最突的是比喻生。在公子牟言说的第节中,虚构了“埳井之□”的故事,以讽辩者的陋与自得;节又连用了“用管窥天”、“邯郸学步”两成语,都是存活于代文章中的生喻词。此外,作者构思巧,呼应,更增添了为文的形象。如文章开篇描写公孙龙“无所开吾喙”,但却“敢问其方”,尚有所期待,而听完公子牟解说,则是“呿而举而,乃逸而走”,其论理之文,杂以嘲戏,寓庄于谐,所以形象生,无疑增添了阅读的趣味,而且回味无穷。

钓于濮

庄子钓于濮,楚王使夫二往先焉,曰:“愿以境累矣!”[1]

庄子持竿顾,曰:“吾闻楚有神已三千岁矣,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。[2]此者,宁其为留骨而贵乎?宁其生而曳尾于中乎?”[3]

大家正在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