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四当官第五章 破罐破摔

韩秀峰摆副猪怕开的架，打开木匣子，取叠契地契：“叔的家当全在这，想拿走！婶年纪虽然了，但没老眼昏，卖给户家当缝缝补补还是可以的。至于幺，们想咋卖就咋卖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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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韩四，叔和婶对那么好，竟说这样的话，良心真被吃了？”

“都家破亡了，还啥子良心！”韩秀峰盯着潘掌故，面无表地说：“家幺还是个黄闺女，是舍得卖可以纳幺为妾，这么两家就只是，还是戚。”

这院子和乡那十几亩地多值五百两，就算把那对孤寡卖了也卖几两银子，潘家老二怎么也没想到韩四会如此脸，气呼呼地说：“韩四，这是耍无赖，告诉，欠债还钱，天经地义，这官司管打哪去们也会输！”

韩秀峰冷笑：“见官，打官司是吧，行！”

提到见官，关捕头冷丁了句：“衙门八字朝南开，有理没钱别！潘掌柜，可想好。”

这官司肯定能打赢，但打赢了又能咋样？

正如关捕头所说，真是去见官，但收回借去的银子，反而多几十乃至百两冤枉银子。

潘掌柜想谈崩，连忙：“生，少说几句！贤侄，别急，有话好好说。别晓得，啥样的是晓得的，叔家的事咋也会甩手管。”

“潘叔，是想管，可是您家二公子给管的机会。”

“家生是晓得的，没念几年书，没见世面，别跟般见识。喝茶，消消气，们慢慢说，慢慢谈，心平气和的谈。”

“那就再谈谈？”韩秀峰坐问。

“这就对了嘛，”潘掌柜端起茶碗，嘿嘿笑：“贤侄，话说在衙门当了那么多年差，咋能没攒几百两银子？”

韩秀峰叹气，脸好意思地说：“说起惭愧，侄光没息，在衙门当差这些年没攒几两银子还手。吃了顿没顿，是关叔和衙门里的那些伯伯叔叔接济，恐怕早饿在城里了。”

正如关捕头刚才所说，衙门八字朝南开，有理没钱别。

管谁家摊官司，衙役就会管事主索鞋费、酒饭钱、车船费、招结费、解锁钱、带堂费，书吏同样如此，这也钱那也钱，吃完原告吃被告，韩秀峰说在衙门当差没攒钱，潘掌柜打也信。

韩秀峰管信信，接着：“现在悔之晚矣，其是些天听街的嚼头，说潘兄打算拿家幺抵债，打算把幺卖到城里的窑子里去接客，这个堂的却无能为，真是愧对叔，愧对列祖列宗，恨得找绳子在这个黄桷树吊。”

“贤侄，别听街那些嚼头。与叔同手足，如今尸骨未寒，岂能这种伤天害理的事。”

“潘叔，有您这句话就放心了。”韩秀峰微微点点头，正：“这样吧，院子您可以收走，乡那十几亩地同样如此，只价格公，韩四绝会有二话。”

“把地收走，爹和三个咋办？”潘掌柜假惺惺地问。

“这您管放心，爹年纪了，但那三个还有几分蛮，可以带们去衙门当差，虽然发了财，但也能混张。”

“班和壮班正缺呢，这还是句话的事。”关捕头失时机了句。

“谢关叔提携，”韩秀峰起行了礼，随即回头：“潘叔，该说的全说了，如果您能宽限几年，韩家四兄就算累累活也会帮叔把债还，更会忘了您的恩德！但字据是会重立的，能因为叔连累爹和那三个老实巴的。”

潘掌柜岂能听的言外之意，心想个小狐狸这哪是宽限，摆明是在威胁！

因为旦把这个院子和乡的地收了，韩家就没了生计，韩家在乡的三兄就只能跟去衙门讨生活，从好好的民户成役户，而役户持的是贱业，子孙代都翻了。

更重的是，们家全去衙门当差，再加关捕头这些跟韩家好的衙役和书吏，等于把县衙的书吏和差役全得罪了。铁打的衙门流的官，但书吏和衙役全是本地，杨举健在们或许有几分忌惮，杨举是在了呢？

真是被们这帮黑心书吏和衙役盯，潘家讨了好！

重立字据的用意被看穿了，威胁管用，去见官又适，面对猪怕开的韩秀峰，潘掌柜只能：“贤侄，家生晓得天地厚，但有句话说得在理，们有们的难，们呢也有们的难，还是再想想办法吧。”

“办法倒是有个，只是晓得潘叔信信韩四？”

“先说，说听听。”

韩秀峰突然站起，走到堂屋门，看着韩玉财的灵位叹：“早韩家世代给当佃户，每年完租纳完税，年的收成所剩无几，全家食果、遮，十岁的女娃没子穿只能光着股山跑。是遇灾年，就算没饿也卖卖女。幸亏祖坟风好，了个叔，韩家才几天好子。”

众心想这是什么办法，这又到哪去了，能听得是有而发。

潘掌柜抬头看着堂屋里的灵位，沉：“玉财兄虽时运济，英年早逝，但也是个争气的，连带们韩家发迹的事十里八乡可谓无知，无晓。想当年家贫如洗，令祖健在时哪有钱供读书。恰逢庄里徐、王、陈三个户起钱开办私塾，从江津请了位秀才去坐馆。

那个秀才，坐馆只是权宜之计，每授完课就苦读圣贤书以参加乡试，本无暇洗饭。见那时连名都没有还二娃子的玉财兄聪明伶俐，就跟在徐家当佃户的令祖商量让叔给当书童，玉财兄就这么跟着那位秀才读书认字，韩家就这么了个读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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